兒子像座山,輕摟媽媽的肩

「免驚!」怕打針的阿嬤縮著身子,眾人圍著哄著,迅速完針後,兒子像座山,輕摟媽媽的肩,順勢壓住注射處,阿母像囝仔依偎在兒子身旁。看到這一幕,胸口像是堵住了,如此平凡,又如此不凡,褪色的記憶突然間斷斷續續的浮現。

小時候看到針頭心裡挫的半死,但是又不能在大家面前示弱,不論是去衛生所或在校園裡排隊打牛痘等各種預防針,隨著前頭的人越來越少,心臟撲通撲通跳,表面上卻還得硬ㄍㄧㄣ著,挨完一針後卻像是重活一遍,像條小龍的活蹦亂跳。

當年牽著小手的大手,嘴裡總是半哄半騙的說,「不會痛,要勇敢一點,一下子就好了」,針下去的那一剎那,卻停在身體裡,明明像半世紀那麼久,哪裡是一下下,而且好痛!曾經何時,那雙手已經佈滿皺紋,頭髮也已花白,看著那位媽媽,想起小時候的自己,遠遠的,看著護理師一站一蹲,加上陪診的兒子坐在身旁,圍著阿嬤輕聲安撫,隱約中,聽到了「免驚,她的技術很好,不會痛啦」,護理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注射完畢。阿嬤如釋重負地靠著兒子的懷裡,那雙護著老人家的手,順勢壓住了注射位置,更定了揣揣難安的心。

其實,應該是很短的時間吧,但我覺得好久好久,好像看了一部直達心底的溫馨電影,愛,一直都在,只是以不同的方式,不同的樣貌,在我們身邊流轉。當初,規劃速打站並鼓勵一位家屬陪伴,就是明瞭長輩內心的擔憂與恐懼,若有家人的陪伴如同定心丸,遠勝過一切,當看到那個畫面,我知道自己做對了。

連著兩天的確診個案,讓大家的心又浮動起來,我能夠跟大家說的是,防疫團隊至今仍進行「精準的疫調,嚴格的匡列,疫苗的施打」,我們會盡最大努力,只要心中有愛,我想,「嘉玲」很快就會回家,希望大家能有個好夢,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