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,000公里有多遠?台灣南北近400公里,足足能來回跑5趟

台灣南北近400公里,足足能來回跑5趟,過去近10天,日日往返屏東、枋山、枋寮,對我無比重要,因為,我必須站在第一線和鄉親一起對抗Delta變種病毒。有多少人知道,枋山是個狹長的鄉鎮,南北距離長達46公里,小村由南到北,幾乎等同北市到桃園的距離,村落的巷弄狹窄,住戶高齡,就是典型的依山傍海,與世無爭的小村莊,因為是返家必經之路,所以我對枋山再熟悉不過。過去2周以來,原已滿檔的行程,更是以分論秒來計算,6/25傍晚,無論怎麼忙,我仍然堅持要到枋山一趟,用村莊的放送頭,親口跟鄉親說說話,因為,楓港、善餘這二個村莊真是偏鄉中的偏鄉,人少,長者多,純樸的小村,而從天而降的炸彈,真會讓單純的長輩們嚇壞了。

疫情爆發的那一夜,我走在微雨昏暗的巷弄裡,原本安靜的村莊更加寂靜,一種強烈的「稀微感」襲來,當下,我告訴自己,無論再忙再晚再累,每天都要南下走一趟,用行動讓鄉親們知道,我們是一體的,無論如何,團隊會陪在長輩身旁,直到疫情結束為止。不管是跟鄉親們說說話,或是為防疫人員打打氣,或是只是繞幾圈,確認大家安好,我就立即回指揮中心,繼續其他工作,雖然再往下開13公里,就可以回老家,卻連這點時間都沒有。

印度Delta變種病毒入侵後,除了每天必須南下半島外,我要求自己,一定得走訪每個篩檢站,觀察第一線運作,才能即時滾動修正缺失,當然,在疫苗開打期間,我也盡可能走遍各鄉鎮速打站,巡過一輪才能安心。屏東體育館的速打站,是全縣最大,人數最多,自開站以來,在5點的截止期前,一定要去走一趟,聽聽鄉親有何需求,更要親口向在場的醫護及防疫團隊致謝,我知道,自己莫名的執拗,無法抹去口罩下的壓痕,但,至少傳達屏東人的謝意,讓防疫人員不孤單。這陣子馬不停蹄的日子,每天只睡幾小時,無暇注意自己的儀容,昨天下午照慣例預錄疫情報告影片,連助理都提醒頭髮不服貼,我直率回了句「我已經是歐里桑,沒關係的」,其實,是已經累到沒力管到冒出頭的白髮,看著鏡頭反射的自己,還是下意識的抹順頭髮。

忘了哪一天,從外面巡視後直接回到縣府,發覺一片漆黑,整間空蕩蕩的,脫口問出「人哩,都跑哪裡去了」,秘書才回了一句話,今天是星期六啊。隔了一周,昨天巡視後回到辦公室,又是空蕩無人,這一回,我清醒些,問了句「今天是周六還是周日」,這種與病毒競速的日子,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。今天,第二波的疫苗注射告一段落,我依例前去致謝後,再四處看頭看尾,必須留守到最後,確保大家安全離開,同時也萬般不捨的向大家說,後天又要麻煩了。總在夜深人靜時,五味雜陳的情緒翻騰而出,累嗎?從沒這麼累過,但,還有許許多多人比我還累。怕嗎?看到一張張慌亂害怕的臉,完全不敢放鬆,每天晚上都得和防疫小組成員檢討又檢討,和專家討論再討論,深怕稍有閃失,一切決策後果由我來承擔。不計一切的樂觀,或,不計一切的悲觀,都於事無補,我們只能一步接一步,一棒接一棒,一人挺一人,一關闖一關的撐下去。

明天會如何,沒人能知道,但,我可以確定的是,屏東防疫團隊絕對會全力以赴,繼續向前攻守並進。晚安,早點睡,養足體力,明天,我們繼續拚。